郭鏡看著托尼的背影，冷哼一聲。她知道這個天天作死的土豪一定會去查她的身份，現在看來，至少和神盾局了解得差不多。

不過，那又如何？郭鏡擡了擡鼻梁上沒有任何度數的眼鏡，收回了目光，趕緊追上了已經走出斯塔克大樓的哈利。等她走出門時，哈利正站在門外，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裏，厚厚的圍脖遮住了他的下巴。

一直跟在他身旁的秘書已經不見了，他的面前停著一輛邁巴赫。比起小時候，現在的哈利成熟許多，兒時看起來像是故作的高傲有修養現在放在他身上一點違和感也沒有，仿佛他生來如此。就算將他丟進人群裏，大概郭鏡也能一眼看到這家夥。

“看來這多年沒見，你倒是越來越厲害了呀，吉莉安。”哈利上上下下看了眼跟上來的郭鏡，皺起了眉頭，“這裏可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斯塔克的賈維斯能覆蓋整個斯塔克大廈。我們換個地方，不過在此之前，先把你這身不倫不類的打扮給解決了。”

哈利說著，走向了邁巴赫，邁巴赫的司機立馬從車上下來，小跑繞了個圈，替來到車前的哈利哈利拉開了門，然後又走到另一邊拉開了另一邊的門後，站在原地，看向了郭鏡。

“還傻傻杵在那幹嘛？你還需要我請嗎，吉莉安小姐，你以前可沒有這麽拘謹。”坐在車裏的哈利不耐煩地搖下了窗。

“我難道就不能在想如何才能很不客氣地坑你一筆？你可是身家過億的ceo，咱們今天去哪吃飯？~”郭鏡翻了個白眼，大步走到車前鉆了進去，體驗了一把大小姐的待遇，讓司機給她恭恭敬敬地關上了門。

“你覺得如果沒有幾千萬，能算得上坑嗎？”哈利一手撐在門窗上，翹著腿斜眼看著一身地攤貨的郭鏡，“放心，絕對能讓你這美食家滿意。不過在此之前，先去prada。”他的最後一句話是對司機說的。

“……prada……我沒聽錯吧……”

“你覺得你穿成這種大晚上站大街都沒有任何違和感的衣服，能和我一起去什麽高級餐廳嗎？”哈利毫不留情地嘲諷了郭鏡一句。同樣是富豪，只要他樂意，和自己一起進餐廳的女伴穿一套睡衣腳踩人字拖，霍華德都不會有任何意見，不過哈利可不是這樣的人，也許是家教的原因。

“你逗我，你以為你自己穿的全是牌子貨就能混搭跑去高級餐廳了？這天氣又不冷，你戴這麽厚的圍巾幹嘛？也不怕悶出點什麽痱子嘛。”郭鏡自然也嘴炮了一句，還伸手拉了拉他脖子上的圍脖。

“吉莉安！”郭鏡這突然的舉動明顯讓哈利有些意外，他反應迅速地將圍脖從郭鏡爪子裏抽出來，用力壓了壓蓬松的羊毛，似乎是因為用力過猛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他的雙手有些顫抖，不過被他有些刻意地握成拳放進了口袋了。

雖然哈利得反應很快，郭鏡只將他的圍脖掀開了一兩秒，但這已經足夠她看到他脖子上綠色的類似於腐爛的痕跡。郭鏡微微一楞，看著一臉慍怒和不甘的哈利，立馬舉起雙手以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抱歉，別激動，別把我丟下車，奧斯本少爺，不，老爺，我錯了，您消消氣，要不，我給您做一份叫花雞以作賠禮？”

看著郭鏡故意做給他看的神情，哈利臉上那難得的神情不見了，他有些嫌棄更多是覆雜地看了郭鏡一眼，伸出手比劃了一個三，不過那“三”還沒有在郭鏡眼前擺兩秒，她就看到他的手又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顫抖起來。

哈利煩躁地將手縮了回去。

“好，三個就三個，雞腿都是您的，沒人和您搶。”郭鏡就像是沒有看到哈利的異樣一樣，很幹脆地點了點頭。

之後，兩人很有默契地當做車上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司機將兩人帶去了prada店面，哈利瞟了一眼那些價格讓郭鏡不敢直視的衣服，又瞟了一眼郭鏡，隨手拿起了幾套衣服扔給了服務員讓她給裝起來，然後又拿了一件甩給了郭鏡，讓她把那一身香艷氣場撲面而來的地攤貨換下來，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分鐘，而郭鏡一直站在門口動也沒有動。

之後，兩人直接去了一家法國餐廳。很不巧遇上了下班高峰，兩人幾乎等到天色全黑下來才來到餐廳門口。不需要預約，侍者一看是oscorp的總裁來了，立馬就給安排了一個最好的位置。

期間，兩人一直在聊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例如最近過得怎麽樣等等，直到飯後，哈利才開始切入正題——

“其實，吉莉安，我一直欠你一個謝謝。”哈利看著自己眼前的紅酒杯，就算在室內，他也沒有打算將脖子上的圍脖拿下來。“我是說八年前，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你，我想我根本不會坐在這裏。”

“沒什麽，其實小事一樁。”正在吃甜點的郭鏡知道正主來了，立馬變得漫不經心起來。

“雖然，我並不知道你是如何認識那些人，奧德裏奇·泰爾，當初你帶來的兩個人的老大，我記得他是叫這個名字吧，如今，他可是在紐約數一數二的人物，黑白兩道統統吃香呢。”哈利面色如常地笑著說，但那深沈的藍綠色眸子裏，卻突然閃過一道暗芒，連他嘴角那燦爛的笑容也變得詭異幾分。

“是的，很抱歉，我確實調查到了一些東西。之前諾曼·奧斯本還在的時候，我什麽也做不了，如今他死了，我坐上了他的位子，本以為早就離開人世的你又出現在我的面前，這讓我不禁有些好奇，好奇你那時候是怎麽辦到的，好奇你到底是誰，我到底交到了一個怎樣厲害的朋友。”

“那你知道了什麽？”郭鏡放下了手裏的叉子，擡頭看向他。

“我並沒有深入調查，因為我還有其他一些研究需要處理，但是，至少我可以肯定，那時候重傷的綁匪頭子，就是你打傷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之後，我又從最近的錄像裏，看到了可以一飛沖天的你，面容雖有些模糊，但我知道她就是你。”

哈利說著，臉上一直保持得很好得優雅笑容，此刻竟慢慢多了一些瘋狂和興奮之色：“夥計，如果真要比的話，我可覺得你可以比那個只會上樹救小貓的蜘蛛俠厲害多了……那是什麽，中國武功？”

“哈利……”郭鏡嗅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東西，之前的哈利，似乎一直在壓抑什麽，一直到現在，切入主題之後，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優雅之中，漸漸多出了一些……病態的瘋狂。看著眼前的人，郭鏡幾乎很難將他和兒時的傲嬌少年聯系到一起，他變了，但是……又似乎什麽也沒變。

“吉莉安，你不用解釋什麽，也許以前我會埋怨你瞞著我，但是現在……無所謂了。”哈利出聲打斷了郭鏡，臉上那逼近絕望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奈和痛苦，他用顫抖的手摸了摸圍脖，“其實你看到了吧。”

“……”郭鏡不知道她該如何回答。

哈利招了招手，讓侍者上了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口，才緩緩道：“這個綠斑，其實是一種病，一種必死的病，一種家族病。我要死了，也許下一秒就病發，也許等到幾年以後，但絕不會活過我父親那個年紀。諾曼·奧斯本死於這個病，但我不想，吉莉安，我不想像我父親那樣死去，我不想被奧斯本這個姓氏害一輩子。”

“蜘蛛俠的血液也許能幫我醫好這個病，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嘗試一下。然而，可笑的是別人眼裏的救世主，卻連一點血液做研究尋找根治方法的機會都不想給我……”也許是眼戴太深或者是病情的原因，他的雙眼看起來通紅一片，嘴角的笑容似乎又有往瘋狂方向發展的趨勢。

郭鏡看著眼前位於絕望邊緣的哈利，沈默了。他之前偽裝得太好了，也壓抑太久了，以至於他現在幾乎快要崩潰，還好，這位置足夠偏僻安靜。末了，她慢悠悠拿起了紅酒杯，微微搖晃，看著裏面暗紅的液體，微微勾起了嘴角。

“你需要我幫你拿到蜘蛛俠的血？哦，那可是紐約的好鄰居，不過你覺得我會怎麽說？哈利啊哈利，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從來都不太在意何為正惡，也沒有將那些英雄當一回事，善惡往往只是人的一個看法而已，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哈利微微一楞，笑了起來，郭鏡總算可以從他的笑容裏找回他兒時的影子。

【放手一搏】：哈利·才沒有病嬌·奧斯本病了沒藥吃，於是放手一搏的他想拜托女俠幫忙找蜘蛛俠要點藥，不多，不疼，抽點血就行。不過，那個窮得有骨氣的英雄似乎不怎麽願意給啊。

掏心窩子掏完之後，郭鏡發現哈利的心情好了許多，如果這系統還幫忙計算各個npc的好感度的話，那麽郭鏡確定這家夥的好感度現在一定蹭蹭往上漲。嘖，這事成不成還不知道呢，只是表個態就能讓他高興成這樣，這孩子真單純。

解決完了這邊的哈利，郭鏡手頭上又堆了一個任務，第二天，她又得跑去解決另外一個土豪，如果再不給點表示，指不定他還能鬧出點什麽，被神盾局的某些人知道了可不妙。斯塔克家的人比她想象中還能作死惹麻煩，這都怪她一開始啥都不知道就爆出了自己也許和霍華德認識的事實，如果早知如此，當初她就會直接幾個金元寶將那馬叉蟲砸暈然後扭頭飛走，絕不提霍華德。

郭鏡和哈利告別後，就按著地址找到了托尼的別墅，她剛來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自動打開了，一個英倫強調十足的ai語音響了起來：“歡迎光臨，吉莉安小姐，斯塔克先生等您很久了，他就在地下室，直行走到頭後左轉，從樓梯走下去便是。”

“……嗨，賈維斯。”郭鏡應了一聲。賈維斯其實是霍華德·斯塔克家的管家，她之前還見過他幾次，因為很多時候都是賈維斯在照顧年幼的托尼，於是這家夥在賈維斯去世以後，竟然按照記憶做出了一個ai取名賈維斯。

當然，這個賈維斯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郭鏡順著賈維斯的指示，走下了樓梯，來到了托尼的私人實驗室。頭戴面罩手拿火鉗的托尼正將一塊金屬從火爐裏拿出來扔進水裏，他看也沒看郭鏡一眼，只是自顧自地掀起了面罩，脫下了收套。

“哦，瞧瞧這打扮，剛剛約會回來？我可沒想到其實你喜歡嫩草啊，女人的年齡果然是個秘密，她們的臉都會騙人。你說對不對，吉莉安？嗯，或者叫你龍鷹小姐？天吶真是不可思議，有誰會給一位性別為女的神奇生物取名為龍鷹這麽威武的名字？”

郭鏡在原地楞了一兩秒後，一邊在心裏咒罵著霍華德把她給賣了，一邊面色平淡語氣懶散地接口道：“你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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